“那你岂不是很亏?你知道我跟你回来就不会拒绝你的。”柳婷婷又笑了笑,就在他的眼光里蜷起腿,放任被子从身上滑落,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托着腮。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阳光之下,女孩的腰,臀,腿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 “喂,李延,看得这么入神,很好看吗?”她问,迎着男人灼灼的目光望过去。 “好看。知道吗?你的侧脸有点像苏菲玛索,只是你的胸上没有痣。”李延笑着往前凑了凑,伸手托起柳婷婷的下巴。 柳婷婷没躲开,只是垂下眼帘,微微张开口迎上去。四唇相交的时候,咖啡香和淡淡的烟味在两张相接的嘴中弥散开。 李延的手马上不老实地盖住女孩柔软而高挺的胸,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或许因为是第一次在阳光下和这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交欢,给了他很多新鲜的刺激,又或许昨天晚上他俩真的没有做过,总之李延显得很主动也很冲动,一下子把柳婷婷压在伸下来了。 柳婷婷的身体滑下去,背搁在床沿上,感觉有点不舒服,于是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让头悬在床沿外,马尾辫直直地垂向地面,把脖子挺起来。 颈动脉的旁边,有两个深深的紫红色咬痕。 似乎注意到了这点,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忽然变得更粗暴了,他扔掉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双手用力地握住女孩高耸的双峰开始挤压。 或许是痛,或许是痛快,或许两者都有,总之柳婷婷开始长声地呻吟,腰肢开始无处排遣地扭动,手挣扎着把男人的睡裤脱下去。 那根东西很烫也很大,柳婷婷牵着他,把腿分开了一点,让他顶在自己湿濡的阴道口。 “对了,李延,我的琴呢?”他即将插进去的那一刹那,女孩忽然问了一句。 “没注意……是不是忘在酒吧里了。”男人说着,俯下身,把女孩的乳房含在嘴里,然后他的腰向前用力一挺。 柳婷婷深深吸了口气,分开腿,把那个东西完全接纳了。 那条阴茎火热而坚硬,由慢到快地开始在柳婷婷的阴道摩擦抽动。 她放肆地呻吟,手臂环在男人背上,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蓝天。 ?——谢楠,你曾经在那片天里飞过吧,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 ——但是那时,我在这里。 ——谢楠,飞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睡在自己血里时,又是怎样的呢? ——你会说梦话吗?像你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一样? ——SM。 ——Shey 和 May。 ——Francesca 和Vicky。 ——当然,李延,你不会知道。 ——但是,我知道。 杨梦菡 “红玫瑰,你醒啦?” 杨梦菡恢复意识时首先听到的是梅梅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后脑好疼,疼得仿佛裂开了一般,甚至疼得她觉得有些恶心。她花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梅梅一身赤裸地倚在床边,嘴里叼着烟,身边扔了个裂开的啤酒瓶。 “脑袋觉得怎么样?疼吧?” 那女人眯着眼,说话时并没有把嘴里的烟卷吐出来,所以她的话音含含糊糊的,边说便有烟雾从口鼻喷出来,让她的瘦脸和小眼睛显得更模糊了。 杨梦菡用一只手撑着身体,缓缓地坐起来,抬手往后脑摸摸,才发现那里已经肿起了好大一块,有一块不大的伤口。 “刚才我怎么了?”她稳了稳神,让声音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是不是我到了的时候自己把头撞破的?” “神他妈你自己撞的。”梅梅从床上滑下来,伸了个懒腰,朝杨梦菡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总好像要毁了自己的眼睛似的,早晨在街上见到你时你的手就总是围着自己的眼睛转。刚才你high大了,就又疯了一样地伸手要抠自己的眼睛,我不是没和别人一起打过King,可还真没见过像你high起来这么凶的……这么漂亮的一双眼,毁了多可惜,还好有你梅梅姐在旁边,而且我到的比你早一点所以恢复得也比你早一点。” “哦,”杨梦菡点了点头。她已经记不太清刚才她经历了什么,所以她也不想多提,于是又继续侧过头梳她的披肩发,“想不到你还真能拦得住我。” “靠,还说呢!”梅梅把烟头啐在地上,夸张地伸了伸舌头,“当时你的力气老大的,手好像铁钩子似的,我根本拦不住,就顺手抄起个玻璃瓶子敲在你后脑上,然后你就昏过去了……嘿嘿……”她干笑了两声,抓了抓后脑,表情有点尴尬:“不过……那个……好像出了点血……最多我也让你敲我后脑勺一下就……” “没事,我该谢谢你……”杨梦菡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暖洋洋的,但她不是那种喜欢多说什么的人,所以她只是把长头发甩过去,捡起丢在一边的黑色胸罩戴好。 “谢什么,相逢一场总有缘,”梅梅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可以了,好长时间不碰这个东西了,忽然一下子真有点受不了,”杨梦菡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后脑的那种疼痛,而她的头脑也完全清醒了。她想起了梅梅之前说过的话,所以她开始急不可耐地追问:“对了,我记得你说谢楠还有个出国的妹妹是吗?你见过她吗?她叫什么名字?” “红玫瑰,看不出你感兴趣的事情还蛮多的。不过我和那个小丫头不熟,只见过她一两次,连她名字也不知道。”梅梅打了个哈欠,随手拉开身边那个破字台的抽屉,伸手,递过一个相框。 “喏,这小丫头看起来多嫩,而且那颗泪痣老好看。听谢楠说,拍这张照片时她才十九岁,多好的年纪啊。” 柳婷婷 柳婷婷躺在床上,黑色的马尾从床沿垂下来。这个十九岁的女孩躯体,新鲜却也显得成熟,白而自然,没有任何雕饰,仿佛一朵山谷间的野百合。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躯体,健壮,保养得当,手撑在她的脖子两边,耻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女孩子的下身,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响声,坚挺的男根大幅度地抽动,水声潺潺。 柳婷婷其实蛮喜欢和李延做爱的,除了他的身材不错以外,他那根东西的尺码也很足,而且进出之间也很讲究技巧,所以每一下的摩擦都会产生出新的一批充满快乐的小分子,然后随着血液散到她的四肢百骸。 当然,她也不是多沉迷,只是两个人都想要的时候就做一次。她知道李延是想和她交换更多东西的,但是她不care,也没想给。 她只是一直喜欢唱歌,还有在一些时候需要做爱而已。 柳婷婷平躺在床上,恍惚之间,她觉得李延的这根东西昨天似乎插进过她的肛门,但印象不是很深。毕竟,昨天晚上的烧烤宴会太乱,而且人人都带着面具,所以她也懒得管面具后面的是谁,就像她懒得多想这个看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是不是和她说了实话。 她只记得,在那个晚上,崔滢还没有变成肉的时候,这个男人又来过,那个时候他看着正在做爱的崔滢和月儿,表情显得有些凶狠,嘴里还在骂着“婊子”。 所以柳婷婷有些好奇如果李延看见她和别人做爱会不会也是这个反应,会不会和别人一起和她做爱。她猜那个时候这男人也去干了崔滢,甚至也插过月儿了。 但是现在她懒得管。昨天的酒还没完全醒过来,刚刚吃了不错的床上早餐,该有一次舒服的性爱,对他们彼此都是。所以她只是随着李延的抽插肆意地长声呻吟,丰满柔软的胸随着男人抽插漾起美妙的波纹。 她总是觉得这呻吟声也是歌,就像Jane Birkin ,她其实也录了那首歌,和一个她并不是很熟但是很有感觉的男歌手,然后放在Demo里了,但出版的时候估计会被拿下去,不过其实她也不大关心是不是会出版。 她同样不care,能唱歌就好了,不管是Right Here Waiting还是Je T\u0027aime...moi Non Plus 。 李延开始吻她的脖子,吻在那块昨天被红玫瑰吸出的血痕上,然后他也开始咬了。 很疼,也很刺激,她觉得自己更湿了,而李延抽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然后,那个粗大的东西在连续快速摩擦了几十下后,一下子突进,顶在了她的子宫口。 “嗯啊~~~~~”柳婷婷把粗眉毛皱起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放任身上的男人死死攥住她的乳房,在她体内一下下地发射。 每一下,都冲动而有力。 和以前跟他做时不一样,这次没有任何防护,但她忽然很喜欢这种直接的刺激。于是她把两只脚踩在床上,努力地把胯向前顶了顶。 她知道那些精液都喷进她的子宫了。 …… “婷婷,抱歉,刚才忘了戴套套。”半晌,李延心满意足地翻身下来,手却依旧恋恋不舍地把玩着女孩高挺的乳房。 “没事,我会记得吃避孕药的。”柳婷婷深深地呼吸,嗓音淡淡的若无其事。说着,她两手一撑,就那么一身赤裸地爬起来,在窗前放肆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腋毛有些蓬乱,在阳光下闪着光,“很舒服,李延,谢谢你。” “上午有事吗?没耽误你吧。”李延把眼镜戴上,开始眯着眼睛看她的身体。 “上午系里有个活动,十点到学校就行。”柳婷婷说着,回头和男人的目光对视了下,“不过昨天晚上我的T恤弄脏了,借我件你的衬衫穿吧。” “其实T恤昨晚已经给你洗好了,现在应该烘得差不多了。”男人微笑,打开柜门递过一件自己的衬衫,“不过,你喜欢穿,就送你一件也好。” “下次再和你睡时还你。”她说。 李延没再说话,然后,这一男一女就此沉默下来。在这沉默里,柳婷婷把自己的白色乳罩和李延的衬衫都穿上了。 周茗茗 周茗茗没有再说什么话。她只是默默地陪着轮椅上的那条同样沉默下来的美人鱼一起看那边抵死缠绵的两个女人,看着她们亲吻、战栗、呻吟、高潮,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 周茗茗觉得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有点眼熟,然后想起来昨天在海天阁的那场宴会上见过。她记得昨天晚上这个不算太漂亮的女孩始终是一脸木木的样子,但是替孙莉吃了很多肉。她努力地去想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可是她记不起来了。 结束的时候,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似乎擦了擦眼泪,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直接穿上那条扔在地上的红裙子,和杨琳碰了一下嘴唇,再一言不发地离开。而杨琳也只是轻轻向窗外的女人望了望,便自顾自地进了更衣室。 周茗茗知道轮椅上的沈默儿一直在那块蒙着她身体的白布下面偷偷揉胸,开始很小心但后来很放肆。她不觉得这很奇怪,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女孩不去摸自己的下身,但是她马上想起来了。 想起来之后,她就不大敢看沈默儿了。所以等到杨琳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她才发现沈默儿已经在轮椅上沉沉地睡着了。 周茗茗没有动,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过了一会,依然面颊绯红但却已经换好白大褂的杨琳拿着采血器走过来,她没说话,只是伸出胳膊来任由杨琳给她抽了几管血,再看着这个古铜色皮肤的女人轻轻地推了沈默儿的轮椅离开。 她觉得脖子有点僵硬,抬起头,却看到墙上的挂钟。 还有五分钟到十点。 她的眼神开始莫名其妙地跟着秒针一步一步地走,每走一下,心便跟着颤一下。 她原本觉得她已经用这一个晚上把什么都想好了,所以来的路上,她始终很坚决。但是到了这个熟悉的诊所之后,她却觉得每分钟的等待都有如生死。 周茗茗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和她第一次上台之前的心情一样。那是她在学校的一次舞台剧演出,那舞台剧是根据一个女作家的小说改编的,她饰演的角色是个杀伐决断的女将军,最后为了族人能够逃脱,在战场上毅然横剑自刎。 那个女将军的名字是“杏”,而那部作品的名字叫做《木兰》 。周茗茗始终觉得,这是她读过演过或者看过的最好的一部写木兰的作品。 而现在,她又要做木兰了。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周茗茗开始苦笑,而她的眼泪却顺着腮边大颗大颗地滴下来。她那件宽松的黑色纱质罩衫的前襟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湿了一大片。 “茗茗姐!”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她抬起头,看到披头散发的菲儿一瘸一拐地抢上来——菲儿的黑色凉鞋掉了一只,粉嫩的脚丫上粘了些尘土,低腰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上身依旧是那件长款的工装背心,露着雪白的肩,衣服的颜色,红得像血。 昨天晚上周茗茗在菲儿面前表现得很平静,所以她以为自己已经骗过了这个小公主,所以看见菲儿的时候她怔了怔。 可是她知道这不会改变什么的,所以她朝菲儿笑了下——她已经决定不再瞒着菲儿了。 菲儿的蓝眼睛睁得好大,周茗茗知道她看见自己的白头发了。 “茗茗姐,你的头发……”菲儿显然是有些发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看吗?”周茗茗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她那一张脸,虽然粉黛未施,却依然美得令人心动,秀丽中稍稍带了一点野性和果敢。只是皮肤的颜色有些晦暗,脸颊略略有些浮肿。 在菲儿的目光里,周茗茗抬起手——裸露的手臂上,生着一层纤细的汗毛。 “菲儿,有发带吗?我赶时间,出来太急,没有带,只能散着头发。”她说,用手把那一头白发拢起来了。 菲儿显然没想到周茗茗会忽然说起这个,于是她下意识的从包里翻了条深蓝色的发带出来递过去。周茗茗接过来,随手把那头白发扎成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 菲儿鲜嫩的嘴唇翕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周茗茗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 “对了,大设计师,你早晨的发布会怎样?” “还好,我露了个面就出来了,Lucas帮我安排后面的事。”菲儿几乎是本能地回答。周茗茗知道现在她已经把这个小公主的节奏,乃至她事先做的所有准备都打乱了。 于是她轻轻吁了口气,顺着菲儿的话说下去,“陆凯,他蛮好的。他追你这么久,你就一点不动心?” “茗茗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菲儿皱起眉,把她的话打断,“昨天晚上送你回去之后我一直睡不着,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早打电话到你家,发现你不在……唉你担心死了我了。还有,你的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玛丽·安托瓦内特症 。”周茗茗苦笑,声音低低的,看到菲儿一脸诧异,她便继续说下去,“大学时,我主演过一台关于法国大革命的话剧,演的就是玛丽王后。里面有个情节,就是玛丽王后和路易十六被革命军关进监狱以后,等待宣判,然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最后,就是带着一头白发上了断头台……”她絮絮地说着,“我还记得最后砍头的那一幕,在后台我看到了自己一头白发的头颅模型,安在塑料模特身上,铡刀落下来的时候,血浆包破开,血喷在白发和人头的面孔上……知道吗?当时话剧社的同学们一起商量,说这个人头的表情应该做成什么样子,最后还是按我的意见,做成了轻松微笑的样子……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的,因为再也不用等了……有了结论就是好事,等待,可真是太折磨人了。”她说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她修长的脖颈,颈间,是一个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项圈。 “茗茗姐……你说这些干什么……好吓人,我好害怕。”菲儿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用双手抱了自己雪白的臂膀,皱起眉来,“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是你在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早晨联系不上你,所以一早去准备发布会都神不守舍的,然后我想起来,昨天我去那个瑜伽馆接你时你和她们约了今天上午10点来医院,就马上跑过来……茗茗姐,到底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没事,孩子的事情是小事,你别担心,姐夫……”她说着,单膝在白发女郎的身前跪下,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 里面的小家伙似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踢了她一脚。 “好菲儿,苦了你了,对不起……”周茗茗抬手抚过菲儿披散的乌黑长发,眨了眨眼,开始仔细地注视起眼前这个女孩子——她有一头飘逸的长头发,上身红色弹力背心的领口开得很低,白嫩嫩地露出一大片胸脯,修长的脖子上,用红绒绳挂了个晶莹的小玉坠,牛仔裤的裤腰略略有些低,紧紧包裹着她修长优美的双腿,微微露出一点腰间晶莹的白皮肤。左脚踩着一只黑色高跟凉鞋,右脚是光着的,鞋不知道是丢了还是坏了,脚丫有点脏,脚腕上是一串绿松石的藏银脚链。菲儿的鼻梁有些高,睫毛长长翘翘的,只是那原本晕红的双颊此刻显得稍稍有些苍白。 周茗茗总是觉得菲儿的容貌和她的那个被人叫做“赤狐” 的亲姐姐真的很像。当然,她在他那里曾经不只一次的看过那个女人的照片,骑马的便装的,甚至最后的那一张。毕竟,虽然出生时间差了将近二十年,但是毕竟是亲生姐妹。但是,这两个有同样面孔的女人的差别其实也很明显,比如“赤狐”要显得更英气而菲儿更温柔,又比如“赤狐”染了红头发而菲儿戴了蓝美瞳。 “茗茗姐,你放心,即便孩子出了事,姐夫也不会……总之,你没事就好。” 菲儿说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焦急和关切,这让周茗茗忽然很感动。她知道菲儿的话是真心的。 “菲儿,没想到……” “没想到我关心的是你不是孩子,是吗?”菲儿打断了周茗茗的话,把眼睛闭上,脸颊轻轻贴着茗茗的小腹,“茗茗姐,欢姐的事情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包括她做了那件事,然后姐夫把她……”她哽了哽,“我知道他也是不得已,前天,我路过他的办公室,看到他捧着欢姐的照片一个人在屋子里抽烟。” “嗯,我知道,”周茗茗笑了笑,她知道她现在的笑看起来并不开心,“否则,昨天晚上我不会还坐在你姐夫身边……菲儿,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他,是吗?” 菲儿雪白的肩头猛地一缩,好半天,才抬头,幽蓝的眼瞳里忽然闪过一丝倔强。 “嗯,”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茗茗姐,知道吗?先后听到你和欢姐有了姐夫的孩子,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知道,这是姐夫的心魔,这个愿望完成了,姐夫也就可以放下,然后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过点正常人的生活……虽然我更希望宝宝是在我的身体里。” 说到这里,菲儿顿了顿,似乎鼓起勇气,用她的蓝眼睛和周茗茗深棕色的眸子直接对视,“他想让你们给他做的事,菲儿一样可以做,我姐姐能做到的,我也可以能做到。而且,只要他愿意,对他好,我也可以一辈子躲在他身后,不露面,什么也不要……”她说着,忽然痴痴地笑,“茗茗姐,我好傻,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其实,陆凯那小伙子其实比你姐夫强多了。”周茗茗揉了揉菲儿的头顶,“不过,我没资格说你。你能为他做翘臀Sophia,我和王欢为他做千面欲女和红色小天鹅,其实都一样。所以,如果要追求你所想的,就现在回家去,坚持按你想的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问就好。” “茗茗姐,你别吓我,你不是也要……”菲儿的痴笑忽然在脸上凝固,她那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锁起来,“告诉我,昨天欢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王欢对我说,让我好好陪着他,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周茗茗苦笑,看着菲儿越皱越紧的眉毛,忽然把话岔开,“菲儿,我问你,如果,牺牲你的性命,可以让一个可怜人实现毕生追求的梦,你会吗?” “嗯,起码我会考虑,毕竟这种牺牲可以带来直接的价值。”菲儿愣了愣,“茗茗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那个可怜人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落到这种可怜的境地呢?”周茗茗的声音冷了些。 “那我一定会,哪怕死,也比心里不安要强很多。” “如果……要牺牲的……是你的孩子呢?” 周茗茗慢慢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次菲儿终于没再回答。 走廊上,鞋跟“笃笃”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周茗茗想起来,刚才杨琳在换上白大褂的时候,也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那双黑色的高跟皮鞋了。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莫名其妙地,她忽然和着这个节拍,缓缓地哼起这首老歌 。 一颗泪珠,从周茗茗眼里落下来,啪地一声重重砸在菲儿纤细雪白的手背上。 陈星 站在那扇门前,陈星还是哭了。有苍蝇在绕着门口飞,她捏着那把钥匙的手在发抖。 当然,她怕,很怕。 她只是个大二的女学生而已,虽然昨天晚上她看到了或者说接触到了好几个在新闻里才能见到的重量级人物的鸡巴,虽然她看过了那只在舞台上舞蹈着分崩离析的白天鹅,虽然她吃过那些肉甚至看过烤架上那一点点变得不成人形的骨架,可她终究只是个女学生而已。 而且,不是学医学或者法医的。 她在决定要再回来一次以后,去网上看过那些图片,比如少女浴室自杀二十一天空手指和莲蓬乳 。 看过之后,她吐了,然后把图片存在自己的手机上。 在来到张晨家楼下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次,然后扶着张睿停在路边已经贴满罚单的灰色保时捷,又吐了。 其实已经吐不出来什么,只有少少的一点胃液和胆汁,吐在了车身上和轮胎上。 但是起码能让自己的胃再空一点,这也是见她们之前的基本礼貌。 ——嗯,我知道你们在等我,我很害怕看到你们,但是,我来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故意吓我。 陈星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点,她擦了擦眼泪,用钥匙把门打开了,扇开迎面撞过来的苍蝇,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脱掉鞋子,看着那片已经变成深紫色的塑料布,还有扶在上面的和挂在稍高处的人。 除了身体的一些部分地方之外,她们更白也更胖了。皮肤显得有些薄,面目有点不清晰,看不清悲喜。 陈星觉得眼前那片暗红色里面有很多小白点在动,好像她红裙子上的那些白色的小碎花。 她还是干呕了一下,用手背挡了挡嘴,但是没有吐出来,然后,她用自己的手机给她们拍了照。 ——比图片上好多了,张睿,还有张晨,我知道你们不会吓唬我。只是我从图片上没有闻到味道。 ——所以,对不起。但是,现在我来了。 她摸了摸胸口那条水晶项链,然后朝张睿匍匐的身体走过去,小心地避开了那些蜿蜒曲折在她身前的东西。 ——张睿,我会记住你,不管是好看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别哭,或者你现在再花妆也无所谓吧。你放心,你没把张晨家里弄得太脏,一会警察就来了,会按你想的直接把这块塑料布连同你一起带走的。你让我做的,我会做好。 ——还有张晨,你成功了,这是你想要的,我知道。谢谢你在最后时还飞过来看我,我知道你想帮我擦眼泪。这些苍蝇很讨厌,但很快你们就能去凉快点空气也好点的地方了。 然后,陈星踮起脚尖,吻了张晨的那片草,再伏下去,亲了张睿的额头。 ——既然你们走了我还在,我会按你们说的把你们想要的办好,谢谢你们在这里等我。 ——有一天我变成你们的样子的时候,有人会来看我吗?你们会来吗? 陈星没再多想,她站起身来,发现她的红裙子又有点脏了。 不过她没在意,她知道现在她该离开了,然后去买束花,再回到这里来躲在楼下看她们最终离开。还有,现在她也该给Teddy发短信让他来把那辆违章停了两天的车开走了。 柳婷婷 巡洋舰开出地库的时候,穿着男式衬衣的马尾辫女孩透过车窗,忽然看见小区花坛旁边的一个男生——T恤衫和牛仔裤有些汗湿,头发蓬乱,手里抱了把吉他,表情拘束又紧张。 柳婷婷似乎记得这个男生,前天晚上她和他好像做过,还有这个男生的双胞胎弟弟,但是,一夜情,睡过就算。她记得那两个男生告诉过她名字的,她在被他俩干到高潮时喊过他们的名字,但是她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不过她认得她的琴,清清楚楚的。 “李延,受累停一下。”所以她放下车窗,说了一句,待车停稳,没多说话,便开门向着他走过去,用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男孩子通红的眼睛和下巴上有些狼狈的胡茬。 “婷婷……你的琴……他走时……忘拿了。”男孩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无伦次,他似乎想去指那辆霸气夸大的巡洋舰,却终于收回手,只是把那把吉他递上来。 “谢谢你。”柳婷婷朝他点头,“我记得你是星儿的同学,但是抱歉我记不清你和你弟弟的名字了,你等我多久了?” “没多久……还好啦,我叫杨鹏。”男孩活动了一下站得酸麻的腿,终于有些迟疑地指了指那辆霸气的巡洋舰,“那个……他……李延……你男朋友?” “很重要吗?”柳婷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整了整身上的衬衫,“我还有事情,有机会再聊吧。”说着,她便转身,马尾辫在身后荡啊荡的。拉开车后门,把吉他放进去,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既然是擦肩而过不会再见的,说那么多干什么,忘了就好。 她想,却没有把放下的窗户关上。 “你朋友?”李延侧过眼睛,用余光扫了扫依然站在车外的邋遢男生。 “算是吧,放心,他不会乱说什么的。”柳婷婷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李延,昨天的烤肉好吃吗?”她问,手却摸向男人双腿中间。 “什么烤肉?”李延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大了些,语气无辜,下体却不自主地膨胀起来。 柳婷婷没说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手指却若无其事地挑开了他裤子的拉链。那条刚刚射精不久的东西,竟然又出奇生猛地弹出来。 “婷婷,你……”李延看着马尾辫女孩握住她男根的手,稍稍有些诧异,却舍不得挣脱。 “我忽然想口交了。路上还够时间给你口出来一次,开车吧,我不想迟到。”柳婷婷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俯下身,开始认真地吸吮。 她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声音,她知道那个男生会听见这个声音,也会知道她在做什么的。 车发动时,带起一阵风。直到这时,李延方才记起柳婷婷那边的车窗还没关上,于是抬手去按按钮。 车随着跳了一下。 “开稳点,”吞吐的间隙,柳婷婷的声音带了一点鼻音,又问,“昨天你捐了多少?” “两万。”这次,李延随口应了一句,但随即似乎发现不对,闭紧了嘴。 柳婷婷觉得她嘴里的那根东西稍微小了下,她似乎没听见他的回答似的,也没有再说话,手握着那东西的根部,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吞吐,让那根东西再一点点重新大起来,重新充满了自己的口腔,再顶到自己的喉咙口。 她始终没再抬头看一眼路边那个怔怔呆立的男生。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有些蓬乱的头发还有胡茬在她大脑里闪了闪,然后她就把这些记忆全都埋起来了。 赵霞 浴盆里,水已经微凉。旁边的床上,霞儿侧躺着,赤裸的娇躯犹如婴儿,被杨楠从身后轻轻拥着,眯着眼睛假寐。她家自然没有剃须刀,所以这个大男孩的胡茬弄得她有点痒。 其实她根本也睡不着,因为杨楠枕在她身下的手已经开始环上来,盖在她那只翘挺的椒乳上,轻轻把玩。 “你坏死了。”霞儿开始喘粗气,她轻轻嗔了一句,把身体扭了扭,却往男孩怀里贴了贴。 “还以为你睡着了。”男孩坏笑,加大了手上把玩的力度,另一只手轻轻抚在女孩平坦的肚皮上,然后稍稍向下探下去。 “讨厌,被你那么弄着,谁睡得着?”霞儿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过你还算老实,表扬你一下……杨楠哥哥,我这样枕着你胳膊你累不累?” “不累,我家霞儿是仙女,好轻的。”杨楠把霞儿的细腰箍得更紧了,“来日方长,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昨天晚上你太累了……”他说着,把胯往前顶了顶,女孩随着轻轻哼了一声,“再有,表现好的是他,不是我,你与其表扬我,不如给他点奖励。” “他才不乖,顶得我好难受,还有,谁是你家霞儿?”霞儿把一只纤手背过去,恶作剧地在男孩某个坚硬的地方狠狠捏了一把。听着他夸张吸气的声音,霞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但她却始终没转过头,眼睛望着架子上的那盆昙花。 “霞儿,这昙花快开了吧?”杨楠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他舒服地喘着气,手在女孩精致的小腹上摩梭,指尖已经触到那稀疏的阴毛。 “嗯,说不定就是今天晚上,我等她好久了。”霞儿说着,手在那根火热的东西上握紧了一点,“杨楠哥哥,你真讨厌,又变得这么大。” “霞儿,你说花是什么?” “花就是花,还是什么?”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听人说,男人给女人送花,其实是潜在的性暗示,希望女人能像花一样把生殖器张开。”男人说着,微微挺了挺腰,小弟弟的尖端和那一片潮湿温热相碰。 “歪理邪说!大坏蛋。”女孩轻轻呻吟了一声,“那我手里的坏家伙就是雄蕊了?应该让蜜蜂叮它一下。” “嗯,再叮你一下,我的霞儿就要给我结果子了。” “谁给你结果子,想得美。我看把你扣在一口大钟下面,让蜜蜂进去叮死你这个大色狼算了。” “你尽可以做你的小龙女,但是我可不做赵志敬。”男孩把嘴凑近霞儿的耳朵,“要做我也做杨过,哪怕被砍一条手臂也好。” “你呀,充其量也就是个尹志平。”霞儿咯咯笑起来,手却开始轻轻套动那个炽热的家伙。 “赵霞,我杨楠发誓,等我毕业了,我就娶你,好吗?” 霞儿感觉耳垂被身后的大男孩含住了,这让她浑身有些发热,甚至连皮肤都有些泛红了。听见身后的大男孩这么说时,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另一条手臂,把男孩的脖子钩住了。 那只摸索她乳房上的手终于放开,滑到她的腋下——那里有淡淡的一点点腋毛,微微泛黄,柔软如丝。 霞儿忽然觉得心里很痒,她忽然想要了,于是她把屁股向后贴了贴,让自己的湿漉漉的小阴唇在那根大东西上亲了一下。她知道这个男生会明白她的肢体语言。 “霞儿,我进来了?” “嗯……” “前面还是后面?” “随便你……先……进来……哎哟……” 坚挺的东西轻轻分开那条柔软的阴道,一点点地进入,前面的手指,却按住了那个湿漉漉的小豆豆。 “真好……真好……”霞儿开始轻轻呻吟,把屁股又向男孩的方向挺了挺,让自己的身体和他结合得更紧了些,原本握着男孩阳物的手指,却开始轻轻触碰自己的菊轮。 “喂,霞儿,你在吗?” 外面忽然有一个飞扬跳脱的女孩声音传来,这声音显然让杨楠显然受了一惊,身体随着一缩,但霞儿马上把身体贴过去,没有让他离开。 “别……杨楠哥哥,别出来……继续……给我……”她把声音压得低如蚊鸣,感觉身后的男孩稳下来,又开始缓慢地摩擦,才尽力稳住心神,开口,“小绿,是你吗?” “嗯,我来拿点马蹄莲,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 “好,我昨晚没睡好,有些累……”女孩说着,身后的男孩却似乎开始享受这种感觉,恶作剧似地加快抽动的幅度,搞得霞儿开始气喘,“你自己……自己拿吧。” “嘿嘿,一个人躲在里面,还是和小男朋友Happy呢?要不要我进来一起三人行?”外面女人那种拖了长声的娇笑声音带了几分挑逗。 “小绿,你讨厌死了!” “呵呵,不逗你了,本小姐有事,先走了,钱给你放箱子里……咦,这个小黑人是什么?蛮可爱的。” “那个……”霞儿怔了怔,忽然咬了咬牙,“你要是喜欢,就拿走,说不定会对你有用的。” “那好,贼不走空,我就不客气了……我走啦,你好好享受你的春宵一刻吧。”随着一阵轻笑,那个显得有些放浪的声音便飘走。 “霞儿,小绿是谁?小黑人是什么?”身后的男孩问着,手开始握住女孩纤细的腰。 “我俩的秘密,”霞儿的喘息声开始放大,“小绿……是个美女……你想三人行的话……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她说着,便去摸床头的电话。 “我才不要,我只要你。”杨楠想去按她的手时,她却已经飞快地发了条短信出去。 “晚了,发完了。”霞儿恶作剧似地微笑,“谁让你……刚才存心让我出丑。” “霞儿,真的不行,我先走了……要不咱们冰场见?”杨楠显然真的有些慌乱了,一下子把坚挺的东西抽出来。这让霞儿猝不及防,轻轻哎呦了一声。 “杨楠哥哥,你别走啊……霞儿骗你的,我是和芳发的短信,告诉她晚点去她家里做纹身……还不是想多陪陪你这个大色狼。”霞儿开始着急,她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哀求的哭腔。 “赵霞你学坏了。我要罚你。” “罚……罚我什么?……进来……进来……” “罚你告诉我一会要纹在哪里。” “脖子……脖子后面……杨楠哥哥,把手指……伸进来……霞儿……好难受……” “霞儿,你的胎记……似乎大了些……” “没有……你一定看花眼了……嗯……真好……还要……” “那我再进来了?” “不要……谁让你主动走的,我的小路生气了,不欢迎你了……” “诶你这丫头……” “杨楠哥哥,大笨蛋!” “哦,可是,没有润滑啊……” “我不怕,我喜欢有点疼的感觉,就像咱们第一天晚上一样……” “霞儿,还记得吗?咱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芳姐家里。” “嗯……哎呦!好疼……别动,嗯……给我……好满……真好……真好……” 鲜花争艳,春色无边,架子上,昙花的叶子,碧油油地闪着光。 杨楠开始抽动的时候,霞儿只是睁大了眼睛去看她的花房,似乎想把眼前的一切都记下来。 周茗茗 周茗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洁净的白大褂,包裹着杨琳玲珑而绰约的胴体——下摆不长,两条健美的长腿放肆地在空气中裸露着,淡古铜色的皮肤显出青春的活力。纯白的医师帽下,披肩的头发用一个发卡简单的拢在脑后,秀美的鹅蛋脸,嘴唇很薄,似开还闭,很鲜艳很娇嫩,甚至有点魅惑。 这依旧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古铜色皮肤女人,只不过不同于方才的抵死缠绵激情如火。此刻的她,坐在桌边,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细眉微蹙,那双有着长睫毛的眼睛,明亮很深邃。 周茗茗知道她是在看自己的隆起的小腹,还有她那头一夜之间变白的长头发。 她也知道,这个女人有着很多身份,比如那个艳名远播的风流啦啦队长奇异公主,比如琳瑜伽里面让好多学员魂牵梦萦的瑜伽教练,当然,还有面前这个叫做杨琳的外科学天才。 “所以,检验合格?符合供体的条件,是吗?”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看到杨琳点头的时候,周茗茗长长地出了口气,“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要等Helene回来吗?” “岚岚一会就到了。”杨琳的声音略略带了点鼻音,“茗茗,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奇异公主,这不像你的风格。”周茗茗把那条用深蓝色发带绑起来的银色马尾甩到头颅一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你看,我头发都想白了。” “开始什么?什么决定……茗茗姐,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说?!”一旁,菲儿的声音很尖锐,手紧紧握着茗茗有些冰冷的手。 “就像刚才说的,让他去帮一个人。”周茗茗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她朝菲儿点了点头,把菲儿的手轻轻推开了。 “是为了昨天轮椅上的那个女孩子吗?”菲儿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杨琳,眼神之中有些咄咄逼人。 “只有50%的成功率,万一失败了,真的不值得。”杨琳没有理会菲儿的眼神,只是看着周茗茗,“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还会做这个决定吗?” “不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的,至于成功率,我只知道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所以值得试试。走到现在,我不觉得还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所以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成功该有多好……”周茗茗苦笑,“而且,用或不用,是你们的事,即便你们不帮我,我决定的事情,也不会变。” “茗茗姐,周茗茗,我不明白。”菲儿薄薄的嘴唇轻轻颤抖,“你和欢姐为什么非要这样,今天如果你不和我说明白,我李索菲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做这件事。” “王欢是因为不能接受欺骗,而我,是因为太爱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接受我的孩子有一个带着那种基因的父亲。”周茗茗看着菲儿,目光平静,“菲儿,知道吗?你姐夫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直到现在,我也崇拜他,或者说,很爱他。如果我肚子里没有他的孩子,或许即便是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也会选择一直站在他身边,不管别人怎么说。可是我怕,真的好怕,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带着诅咒和厄运出生,从第一眼看到世界开始就面临整个世界对他的恶意,这对他不公。而且,如果他像他一样优秀,也就会像他一样危险,而他的命运也注定……” “别说了!”菲儿的声音很尖,她浑身都在抖,“周茗茗,我说过,孩子怎么样无所谓,我李索菲从来也不需要你们哪个女人给姐夫生儿子,姐姐能做的我都能给姐夫做,但是你这样,姐夫他,他会……”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软下来,然后说不下去了。 “他会很伤心,然后像对待王欢一样对我,是吗?”周茗茗惨笑,“虽然我也一样和你姐夫说好了,但我始终不是王欢,所以,如果菲儿你不告诉他,我应该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菲儿,你走吧,昨天这么任性地叫你回来,是我不对。” “不,我要一直陪你到最后,而且我要听你的理由,才做自己的决定。”菲儿深深吸了口气,嘴唇颤抖,声音变得柔和,“茗茗姐,无论如何,菲儿都谢谢你拿我当好朋友。” 说着,菲儿转头看向杨琳,眼神中有些凄楚,“杨医生,菲儿很笨,也没用,如果菲儿真的……劝不住茗茗姐,如果一切真的不可挽回,那菲儿就拜托你……让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有点价值,好吗?”说着,她竟朝着杨琳轻轻欠了欠身。 “菲儿,你……”这次,周茗茗真的有点诧异了。 “觉得很突然,是吗?”菲儿抽了抽鼻子,看了看周茗茗,声音有点发颤,语气却坚决,“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会这样。但是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是没办法干涉你的。起码,我应该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要记得,我李索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也不是个只能活在童话里的小公主。还有……”她深深吸了口气,“茗茗姐,如果一切都避免不了,我会自己去找他,替你做完你没做完的事情,然后,我会替他向所有人偿还这一切。” 说到这里,菲儿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薄嘴唇,而周茗茗长长地叹了口气。 ——或许,走到现在,一切都不能挽回了。那么,就这样吧。 周茗茗想着,终于没再看菲儿,只是朝杨琳笑了笑:“奇异公主,我想,我们都已经达成一致了,所以,快点开始,好吗?” “那好。”杨琳点了点头,然后她起身,向着周茗茗深深鞠了一躬,“木兰,我替小美人鱼谢谢你。既然决定了,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她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花木兰?”周茗茗的眼睛忽然睁大,这个ID是她昨天晚上刚刚在极乐死注册的,没几个人会知道。 “你知道,我是奇异公主,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同时是Exthanasia的Pocahontas ,崇尚自然,天人合一,万物循环,生生不息。”杨琳直起身,朝周茗茗挤了挤眼睛,脸上多了一丝神采,“那么,商量一下下面的方案吧。”她把手指并拢,在小腹上比了个切割的动作,抛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周茗茗却摇摇头:“就用一般的方式,注射……或许是任性吧,我还是想自己把他生出来,毕竟这是我生命里的唯一一次……”她好像忽然放松了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还有,我问过Helene,她说这需要30多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是我想今天就把这一切结束,可以吗?” “岚岚没骗你,她告诉你的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杨琳摇了摇头,“所以,如果你想这样的话……。 “奇异公主,或者琳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睡着了三次,每次都只有十分钟,”周茗茗原本平淡的声音忽然开始发抖,然后轻轻啜泣了一声,“但是,每次梦里,我都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三十多个小时的等待,他就在我肚子里一点点地在里面挣扎,所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 赵霞 “一束勿忘我吗?好的,等一下。”沉香坞里,霞儿抬头,手上有泥,脸上有汗,却掩不住那种天然的美,“这花扎在一起蛮好看的,送朋友?” “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用来告别。”柜台前的穿着红裙子的短发女生声音甜甜的有些发腻,脸颊上缀着两团晕红。 “嗯,好的。”霞儿点头,开始把花扎起来。 “你用的是高田贤三的花样年华,是吗?”买花人问,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高挑的长发女孩子。 “对,也叫一枝花。你的鼻子很灵。”她微笑,把那一大捧扎好的勿忘我递过来,同时向她伸手:“我叫赵霞,你可以叫我霞儿。” “霞儿,名字和人一样美……”红裙子女孩微笑,单手接过花,在霞儿手上轻轻握了握,“还有这里,沉香坞,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进来了。我叫陈星,你可以叫我星儿。” “陈星……好的……”霞儿稍稍低头,眼波流转,然后就微笑,凝目注视了一下对面的女孩,便继续低下头忙碌,“星儿,想要花就随时过来,我在不在都好,你可以自己动手拿。” “好,”陈星答应着,便走开,走到门口时,却又回望,“霞儿,你在忙什么?” “属于我的花儿今晚可能就要开了。”霞儿抬头,朝陈星笑了笑,用手背擦擦额角细碎的汗珠,“会很美的。” “喂,霞儿,我也想看,我还没看过昙花开呢。”杨楠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而陈星也没再停留,捧着她的花儿,朝霞儿挥了挥手,便离开。 “大色狼,人家今天一天都陪你了,晚上乖乖给我回学校去,咱们已经说好了。”霞儿说着,语气调皮,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上的昙花,“你收拾好了吗?芳的时间紧,咱们可别迟了。” “嗯,我完事了。”随着一阵冲水的声音,杨楠打开卫生间的门,冲出来,一下子用湿漉漉的手环住了霞儿的细腰,“对了,刚才买花的女孩声音听着有点熟悉。” “啊,讨厌!”霞儿身子一颤,骂了一句,却没躲开,只是回头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们不是有点熟悉,是很熟。” “谁啊?”杨楠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星,你哥哥的女同学,你的处男终结者,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你们3P的事情。”长发女孩狠狠剐了下男孩子的鼻子。但是当她发现这大男孩真的开始满面通红有些发怔时,她的心又软了。 ——杨楠哥哥,其实,我们都是过客,星儿和我都一样。 霞儿想,这让她一下子释然了。于是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那条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好啦杨楠哥哥,咱们该走啦,别让芳等急了。” 童晓芳 童晓芳把她的绿色甲壳虫开得很快,只是这一路上,她和谢一岚都没怎么说话,她知道,她们都有各自的心事。 霞儿发消息来把来店里纹身的时间推后了,这让她可以支配的时间多了点。 但是她依然觉得心神不宁的,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几个词。 ——极乐死,Cleopatra,还有奇异公主。 童晓芳有些烦躁地抬了抬手臂,习惯性地想调整下手臂上那个玉镯子的位置,但却发现手臂上空空如也。 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把这个镯子送给苏耘做临别纪念了,于是她把手收回来,摸了摸贴在她胸前的那个小香囊。 那个香囊似乎还带着苏耘的体温,这让童晓芳稍微舒服了一点点。 “童姐,不耽误你的事情吧?”谢一岚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的手托着尖尖的下巴,望着车窗外,忽然说了一句。 “没事,我的安排推后了。”童晓芳顿了顿,补了一句,“是霞儿,你也认识的,她在我那里常提起你。一会我会给她纹身。” “哦,”谢一岚的眼波闪了闪,“她是先天性免疫系统异常 ,却喜欢花儿,不甘心住在无菌房里,虽然她知道出去之后会怎么样……我放她走的,所以,她也是我杀死的人之一。” 童晓芳苦笑,她知道谢一岚一定会说出这句话的,然后,她听到谢一岚轻轻吁了口气,听见这女孩的声音一下子虚弱下来:“很久没去看过她,她现在……还好吗?” “系统性红斑狼疮 ,会致命吗?”童晓芳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 她知道谢一岚会明白。 “不一定,但是会很痛苦,我想,霞儿她……”谢一岚还没说完,身边却传来一串优美干净的钢琴低音琶音。 那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 的第一乐章。 童晓芳忽然想起来她从前空闲时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面那个清秀的杀人犯医生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弹月光曲。她觉得谢一岚或许也是因为看了这部动画片才用这首曲子做铃声的 。 谢一岚有些发愣,任由这钢琴曲响了好久,才把电话接通贴在耳边。 “琳子……嗯……我往回走了……小耘走得很美……嗯,是的,早晨的时候她在怡红上联系过我……我一会就到……什么?今天?”谢一岚的声音开始很低,但是后面声音稍稍高了一点。 然后她沉默了。 “琳子,她是不是已经决定要……”良久,谢一岚问了一句,随之又是一段更长的沉默,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变得很冷,语速也开始变快了,这是童晓芳今天第三次听到谢一岚用这个语速说话了。 “琳子,那就羊膜腔内注射大剂量的利凡诺,再静脉滴注催产素,同时也准备水囊 ,你费心帮我准备好……不,你不要动手!等我,我马上就到!琳子,我们有分工,我取,你给,我不要你也杀人。” 谢一岚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上了。童晓芳用余光看过去,发现她的薄嘴唇在抖,还有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变红了。 她知道她应该开得再快一点,所以她把住方向盘,用力把油门踏板踏下去。? [newpage] [chapter:4.5 Auld Lang Syne 旧时光] 杨琳 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桌椅、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帽子、口罩、白大褂……就在这一片雪白的颜色里,杨琳以手支颐,在桌边独坐,望着排布的各种工具,注射液和药瓶,还有办公桌上的那颗装在黑色瓶子里的“不老药”,不禁有点发呆。 “琳子。”忽然,一个轻轻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默儿?”她一下子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门口,轮椅上沈默儿似乎显得更苍白了——杨琳发现默儿似乎去洗了脸,甚至微微画了一点点淡妆,把头发揪在脑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更大。 其实大部分的时候,默儿都是只盖着那条白被单的,里面大多数时候不会太穿衣服。但是今天默儿却只用那条被单遮住了下半身,上身却穿了一件灰色的棉质短袖T恤,把那对常年在白被单覆盖下的胸显得又高又挺。两条雪藕般的手臂在身旁垂下来,右手盖在被单下面,左手扶在轮椅的旁边的控制器上。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杨琳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捧起默儿的脸,眼神里满是关爱。 “睡不着了。”沈默儿的声音有些颤,“刚才,我梦到她们了。” “想起从前的事情了?”杨琳的脸上表情更加柔和,轻轻把脸颊贴在那张冰凉的脸上,“好梦还是恶梦?” “说不清楚,我梦见和她们一起在我家店里吃火锅,但是,她们却都没有眼睛,我也没有。我们的眼睛好像装在同一个瓶子里,但是却一点也不吓人……”杨琳听着默儿絮絮的低语,把默儿放在外面的那只冰凉的手捉住,放在自己的两只手中间,用自己的体温去让她感觉暖和些。 “你是太想她们了,大眼睛们,不是吗?” “琳子,很奇怪,我有时觉得她们也出事了,有时又觉得似乎很快就能和她们见面。”沈默儿的表情有些出神,“或许,我死掉的话,真的能见到她们三个也说不定。” “傻瓜,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了,难免让你想起从前的事情。”杨琳笑起来,轻轻碰了碰女孩的唇,“我答应了茗茗,一定会让你站起来,除了我,这也需要你加油才行。”她说着,轻轻拍了拍默儿的手背。 “琳子,我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呢。”沈默儿咧了咧嘴,尽量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爸,我妈,她们三个,王欢,茗茗……如果没有我,或许就没有这一切了,那该多好……如果那天晚上你没遇到我,让我就在路边那样死掉,没有变成阴沟里的美人鱼,你这个奇异公主,也会比现在少了好多牵挂吧。” “是不是有牵挂我不知道,”杨琳微笑,“但我知道,如果遇不见你,我会遗憾一辈子,而且我也不可能成为奇异公主。” “你说,如果……我现在死掉的话,茗茗……会不会改变念头?”沈默儿把嘴贴向杨琳的耳朵。 “我觉得不会……不过,”杨琳盯着她的脸,表情忽然凝重,“记住,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然后,陪着你。” 说话的时候,她看见默儿那只盖在被单下面的手动了下。 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杨琳朝默儿笑了笑,把默儿留在那里,起身坐回到自己的桌边去了。 “奇异公主,我准备好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头白发的周茗茗被菲儿搀着,缓缓地走出来。看到轮椅上的默儿时,她显得有些意外也有点不安,“美……美人鱼,你不是去睡了,怎么回来了?” “睡不着,来看看你……”沈默儿说着,眼睛却看向茗茗身边的菲儿,表情忽然有些发怔,而菲儿也盯着轮椅上的女孩。 一时,安静。 杨琳坐在桌边,看着菲儿和默儿同时出现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点诡异,但是这时候她实在没有脑子想这些。 “李索菲,茗茗姐的……朋友。”穿着红背心戴着蓝色美瞳的菲儿迟疑了下,上前,率先伸出手,“你可以叫我菲儿。你就是她要帮的那个人,我终于面对面地见到你了。” “嗯,我叫沈默儿……”沈默儿说着,忽然眼光有些游离,不自主看向旁边的杨琳。 杨琳用放在身下的那只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但是她的脸上却一直在笑,露着她的两个小虎牙,朝沈默儿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她放在桌面的那只手开始向前伸,用嘴唇对着默儿毫无声音的说出几个字。 “我会站在你身后。” 沈默儿吸了口气,似乎从杨琳的笑容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于是她转过头,朝菲儿挺了挺胸,把头扬起来,坦然地笑,开始把自己藏在被单下面的那只手伸出来。 “还有,拜托你带她回去,别让她做木兰了。” 她说,没有去和菲儿握手,反而把手猛然挥向自己的脖子,那只手里,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小手术刀。 杨琳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按在椅子上,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看到那些鲜红的血一下子涌出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发抖了。 杨梦菡 杨梦菡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连带着手里的照片,以及照片里面的三个人也一起开始颤抖了。 那张颤抖的照片上,左边的女孩子瘦瘦高高的,穿着淡黄色T恤衫和浅咖啡色短裤,抱着一把吉他,是梅梅——她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却比现在多了几分神采,少了几分沧桑;右面的女孩子比梅梅稍微矮一点点,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小猫般的可爱脸孔和明亮眼睛,穿一件白色的连衫吊带裙和高跟绑带凉鞋,小提琴夹在肩窝,扎着马尾辫,笑得很灿烂。 两个女孩中间,一个胸脯丰满的矮个子女孩调皮地探出头来——浅绿色的衬衫,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少女躯体,长头发披散着,一张秀美可爱的圆脸,显得稚气未脱,笑得很开心。皮肤很圆润,两颊是少女特有那种娇羞的红晕,眉毛细细弯弯的,鼻梁很高,眼睛很大,左眼角下分明是一颗黑色泪痣。 那一刹那,杨梦菡好想叫出声来,却终于忍住了。 “红玫瑰,做这一行,要记得,在什么时候,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脑子里响起那个叫做Robin的粗壮男人的声音。没错,很多事情,慢慢都地成为本能,烙在骨头上,刮都刮不下去。 杨梦菡不想让梅梅知道太多事,所以她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心脏却砰砰地跳得很剧烈,洁白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红霞。 忍得住声音,忍不住皮肤,这是她的短板,所以Robin总会用那句话笑话她: “瞧,红玫瑰又开了。” 当然,Robin也说这让她显得更性感了。 ——Robin…… “喂,红玫瑰你怎么了?”梅梅戏谑的笑声让杨梦菡清醒了些,她这时才发现手里的照片却已经被梅梅抢回去了,“还没爽够?忽然又是一脸发春的样子。”梅梅笑着,用那只枯瘦的,捏着相片的手重重地拧在杨梦菡高挺的胸上。 杨梦菡根本没有反应,她只是愣在那里,愣了好半天,忽然紧紧搂住对面这个懒懒的赤裸女人,不由分说,便一口狠狠地朝着她干裂的嘴唇亲下去。 梅梅鼻子里“唔唔”地呻吟了两声,挣扎了两下,细长的手臂便紧紧地勾住了杨梦菡的脖子。 四片嘴唇嘶咬般频繁地接触,舌头与舌头的缠绕,很激烈很冲动,仿佛暴风骤雨。 半晌,她们分开,梅梅仿佛刚潜了很久的水似地大口喘着气。杨梦菡紧紧箍着梅梅黏糊糊的身体,声音有些颤抖,“梅梅,谢谢你,真的……” “谢我什么?”梅梅在她怀里坏坏地笑起来,“在你发春的时候碰巧出现在你身边吗?红玫瑰你要箍死我了。” “那张合影对我很重要。”沉默了片刻,杨梦菡咬了咬牙,“把它送给我,好吗?” “红玫瑰,这就是你不对了。别忘了,我梅梅可是出来卖的,你想要婊子的东西,都不说谈谈价钱?让我白送?”看着杨梦菡带了几分恳求的眼睛,梅梅慵懒的神情间,带了一丝戏谑。 “你想怎么样?”杨梦菡的眉毛皱起来——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她随便动动手指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可是,看着那张脸上有些狡猾的笑容,她却只觉得无奈。 “对了,你的头疼的厉害吗?能不能动,要不要歇一下?”梅梅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没事,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杨梦菡随口说着,“怎么?要我帮你打架?” “那倒不是,”梅梅舔了舔嘴唇,把脸凑过来,满脸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红玫瑰,今天我要见三个人,你要一直陪着我。还有……” “还有什么?” “刚才龙哥干你的时候,我看你一声也不吭,以为你就是这样一个闷葫芦,直到刚才和你打king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也会叫。”梅梅抬起手,放肆地勾住杨梦菡的肩,手指撩在杨梦菡翘挺的乳头上,“刚才虽然High,但是脑子晕晕的记不清楚,所以,现在咱们再来一次呗?” “你和谢楠,有过吗?”杨梦菡的身体没动,只是用她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梅梅的小眼睛。 “从上大学,我们俩就是死党,她是Shey,我是May,所以我们私下又叫自己SM组合,很酷,是吗?”梅梅的声音懒懒地拉出个长音,按住杨梦菡的肩,把她压在床上,然后跨坐上来,依然用她那特有的沙哑长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洗澡,一起玩男人,我说我们没有过,你信吗?” “当然不信。”杨梦菡笑起来了。她甩了甩披肩的黑发,身形一动,梅梅只来及骂了声“我靠”,就被她反身死死压在身下,然后便是一阵放浪的笑声传出来。 “我操,红玫瑰,你他妈……磨得我好舒服……” “再给我说说你和谢楠的事。” “先让我爽了再说……操……真好……进来……快进来……” “先告诉我一会要见的是谁?” “一个恩人,一个情人,一个朋友……” “男人?” “你也想要?” “无所谓,别像刚才那光头阿龙那么快缴枪就行。” “嗯……红玫瑰……” “干什么?” “今天别忍着,叫出来,我想听……” “嗯……” “叫出来……哎呦,你搞得我真他妈爽……红玫瑰……叫出来……别他妈咬着牙忍着了……” “那就……打我……屁股……狠狠的……打到我……叫出来……” “啪!啪!啪!” “嗯……嗯……用力……好……嗯啊……” …… “哐啷。”杨梦菡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但是她不想停下来,只是用力地、粗暴地压着梅梅,狠狠地要她。 “梅姐?你们?”似乎是个男孩子,声音文文弱弱的。 “小志,别废话了,赶紧把衣服脱了上床来!” “哦……好。” 当啷一声,杨梦菡猜那是男孩子的金属皮带扣掉到水泥地上的声音。 李索菲 “当啷”一声清响,那把染血的手术刀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在场的包括沈默儿在内的三个女人几乎同时尖叫。 在那些声音里,菲儿却只是怔怔地站着,看着血从她粉妆玉琢的手臂上那道狭长的伤口里不断地涌出来,滴滴答答地滴到地面上。 红很绚丽,白很耀眼,交织在一起,美丽得有些残酷。 菲儿几乎是在好半天之后才觉得有点疼的,和读书时她不小心用美工刀划伤手指那次一样——那是唯一的一次,在那之后,陆凯就没给过她再摸美工刀的机会。 菲儿忽然觉得在这个场合下想起这些事情有点好笑,而这个时候,更多的血已经开始顺着她雪藕般的手臂流下来,伤口很长,但并不深,血的颜色腥红鲜艳。 那个叫做杨琳的医生走过来,似乎是想给她处理伤口,但菲儿却把手躲开了。 “丫头,你干什么!”轮椅上的沈默儿厉声说,眉毛竖起,眼睛睁圆,声音尖利。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刚才那样子……我其实什么都没想……”她顺口就回答,嘴唇有些颤,声音有些狼狈,甚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才轮椅上的这个女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几乎完全把菲儿压住了。这种感觉让菲儿觉得很丢人,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用那种火辣辣地疼痛,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与此同时,菲儿觉得心里的一盏灯被点亮了。 “沈默儿,第一眼见你时就觉得你很面熟,现在我才知道,你和我姐姐长得真像,特别是你刚才的样子。” “是吗?”沈默儿身上的那种气势只停留了短短一刹那,就又变回那个普普通通的瘫痪女人了,她平静地望着菲儿的脸,语气里有些惋惜,“李索菲,我知道你是谁了,所以我也知道你姐姐是谁。我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才有了这样一张脸。知道吗,其实,你是最不应该拦我的。我死了,可以保住这个孩子,那人……你姐夫会很开心的,不是吗?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孩子吗?” “其实姐夫并不需要这个孩子,真的。”菲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一旁坐下的周茗茗,轻轻抽了抽鼻子,“或许我没法阻止,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再有人伤害自己了,虽然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我李索菲一直都在做很白痴的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终究忍住了。 一时,所有人忽然沉默,只有淡淡的呼吸声音传出来。 “琳子,”就这样好半天,一直沉默的周茗茗忽然开口,“能不能单独和你聊几句,然后我想咱们也应该尽快开始了,我不想再等了。” 说着,这个白发女人用一只手撑在腰后,扶着桌子,慢慢起身,自顾自地往里面的诊室缓缓走去。杨琳一怔,望了一眼轮椅上的沈默儿,便跟上。 “茗茗姐……”菲儿走到周茗茗身边,伸出手去想去扶住这个身体有些摇晃的女人,但周茗茗的手却先一步按在她圆润的肩头上,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指了指沈默儿,“你帮我看着这条美人鱼,不要让她再做傻事。” 菲儿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不过她知道,如果轮椅上的这个女人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她还是会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上去的。 至于到底为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